【看门狗+刺客信条】草迷宫 Affection （3）
-攻壳机动队AU，义体工程师Altair×机动队特工Ezio
-刺客信条和看门狗联动全员向，大狗子二狗子欢乐秀（不）
-CP向主AEA偏AE，二太爷前期基本失踪人口，但是活着，活蹦乱跳的！（求生欲高亮）。其他cp会在涉及章前打提示及tag
提示：本章开始有狗哥一起玩啦！嘿嘿
—Past-2—
疗养院就建在研究所的旧址不远，从前他们从正门出去不远就是几个大温室和观星台，而现在艾吉奥所在的房间露台就正好在那座四季常青的树篱迷宫边缘。
这或许是为了防止他哪天终于忍受不了这一切翻窗逃跑而刻意为之的安排，一座迷宫接着另一座迷宫，艾吉奥漫无目的地想到，嗅到随着微风而来的迷宫中心区域安吉拉蔷薇的气味。想想看，它们的花期被植物园的园丁以及研究员调整得相当精确，当它们凋谢，然后下一个扇区的花钟植物开放时就快要到晚春了……
这时候有一个小男孩从迷宫的转角处跑了出来，隔着高高的树篱看到了他，迷宫的地灯并不太亮敞，是那种浅黄色的植物造景灯，安安静静地隔着五六米才有下一盏，而艾吉奥刚洗完澡也没开灯，就呆在黑黢黢的露台上吹风——小家伙眼神还挺尖的，不是吗？
艾吉奥饶有兴趣地回望着他，趴在露台上等他开口。
他或许迷了路，可自己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男孩儿犹豫了一会儿，左右张望整栋幽暗的疗养院，似乎在判断自己是否是在和一名幽灵说话，但他最后还是礼貌地开了口，有点儿磕磕绊绊的“你好，先生……请问，您有看见一位年轻的女士在这附近经过吗？红色头发，穿着一件翠绿的连衣裙，发饰上有布艺蝴蝶和玫瑰装饰的饰针。”
追着他心爱女孩儿的小鸟，艾吉奥心想“没有，但我可以帮你看看她是否还在附近。”他说道，抬头眺望迷宫时把几缕还濡湿着的头发梳到耳朵后面去。
男孩紧张地看着他，抿着嘴，用力仰着脖颈，像是看着树顶上停栖的一只鹰，不知疲倦，眼睛一眨不眨。
他的“鹰眼”比以前能够看得更远了，也能看见更多，更加敏锐，但艾吉奥说不准这算不算一件好事，或许阿泰尔会满意从他这里拿到的数据，谁知道呢？现实世界的光影在他眼中消退，转而变成了鹰眼视觉中的由尘埃一样浮动的粒子体组成的海面，各种意识体以及工作器械曾停留过的虚影如同浮动的鬼魂交错其中，蜗牛一样留下众多闪亮而纤细的痕迹。
“她在中间的小瞭望塔等你。”艾吉奥低头时冲他说道，露出一个微笑，看着男孩惊喜地点了点头大声向他道谢，然后马不停蹄地离开了。
他知道要怎么到达中央吗？艾吉奥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迷宫又一处转角的阴影里，又一阵风从与之前不同的方向吹来，疗养院南面的游泳池正在进行夜间清洗和消毒，他皱了皱鼻子，转身回到了屋内。
等他关上露台的推拉门时，房间的灯“啪”地一声被打开了，阿泰尔在门边放下了挎包，把外套脱在了房门背后的挂钩上。
“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这个时间过来，明天工作来得及赶回去吗？”
阿泰尔停在门边换鞋，闻言抬头瞥了他一眼。
艾吉奥皱起了眉头，鹰眼模式使他的的眼睛闪烁着一种颇有些在旧时代或许会被形容为“不详”的微光。
“好吧。”他说道“好吧……”
“抱歉，这次任务比较紧。”但阿泰尔只是说道。他不在这儿，这只是一具远程义体，但他把它运用自如，仿佛那真的是一具拥有灵魂的躯壳。灵魂，或者说Ghost，它们只在术语辞典上有所不同。
有那么一会儿他们没有说话，艾吉奥不喜欢这样，他觉得自己与时代的隔离似乎远不止认知上的跨越。他想回佛罗伦萨，他们说他的父母和兄弟都葬在奥迪托雷的家族墓地，克劳迪娅和她的丈夫现在居住在托斯卡纳的一座小庄园，他曾经找到过她的自动医疗系统，悄悄地、小心翼翼地在那里窥探她的面容，她已经那样衰老了，可是做起梦来的样子还是他离开家时那个九岁小丫头的模样。
但是他们不允许他离开这里，植物园，他沉睡也醒来的地方，所有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而阿泰尔变成了一个冷冰冰的机器人——好吧，他还是可以让自己拥有医学上正常范围的体温的，相当精确：腋下36.5℃，舌下37℃……
阿泰尔在沙发上坐下了，扫过这个他已经来过上百次的疗养院房间，不那么宽敞，但是因为艾吉奥的生活所需很少所以看起来竟有些空空荡荡的。
“过来。”他轻轻地说道，当艾吉奥无声地看过去的时候指了指他的头发，朝他伸出手去“过来，我帮你把头发擦干。就算你不会因此头疼，但依旧需要爱惜这些材料地使用它。”
他该真够熟练使唤人的，艾吉奥心想，想起上次跟着阿泰尔来疗养院给他做参数调整和基本测试的那个学生。一名埃及裔的年轻女士，悄悄的向他抱怨自己当初从伯克利退学的时候可不是为了去Abstergo健康部门开发什么见鬼的运动手环的。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课题？”艾吉奥饶有兴趣地问她，彼时正因为敏捷锻炼中义体的活动功率更不上鹰眼的判断导致的义体损坏接受检查。
“拉阿哈德教授有些很有趣的想法，如果项目进展顺利的话绝对会让Abstergo那帮子‘天才’大吃一惊呢！”蕾拉回答他，说这话时挑起眉不自觉的瞥向了别处，艾吉奥猜她一定在心目中有一位相当介怀的“天才”候选人，而这竞争和他们多半真的已经占据了先手的局面的确让她非常满足“等着瞧吧，奥迪托雷先生，他们会知道靠垄断是无法阻碍智慧在人民间发光发热的。”
当艾吉奥坐过去的时候，阿泰尔起身让他靠在沙发靠背上，自己则拎着毛巾挪到沙发扶手上倚着给他擦头发。他的手指灵活自如，力道刚好，带着令人舒适的体温。36.5℃，可不是吗。
人造的角质蛋白总没有天生那样鳞次栉比，鳞片间保存水分的能力有限，不一会儿便开始发涩了。阿泰尔停下转而用手指梳理起他的头发，为手中不那么顺滑的质感稍稍皱眉。
“怎么了？”艾吉奥疑惑地仰起头问他。
“没事。”实验室还有些样本，可能是结构的问题，也可能是材料的问题，阿泰尔心想。
艾吉奥眨了眨眼睛，感到自己睫毛上落了点儿水珠，于是抬头擦掉了它们“我收到了一份邀请。”
“是吗，去做什么？”
实际上在这话脱口而出的前一秒，艾吉奥还打定主意不要告诉他，但那其实算不上什么严格的秘密。但他先提起了另一件事“今天我看到有孩子来了植物园，一个女孩儿和一个男孩儿。”
阿泰尔沉默了一会儿，把有些濡湿的毛巾搁在扶手上，自己拉过房间里唯一一把单人椅坐了过去“现在的技术已经比40年前成熟多了，而且相关条款已经纳入了法律和人权保护监管。”但他停顿了一下“他们多大了？”
“和我们当年差不多的年纪，可能还要年轻些。我想……8-9岁吧。”这个年纪的孩子还没进行电子脑化手术，而且，艾吉奥说不太准，这或许该算某种哲学问题——没有形成固定人格的孩子也会有一个定型的Ghost吗？他似乎看见了一点儿，就在那个男孩儿的身上，一道模糊的金色影子——Ghost粒子云，就像他现在无法从面前的“阿泰尔”身上看到的那个。
“……那个邀请，你打算接受。”阿泰尔肯定地说道，若不然，艾吉奥也不会这样专门告诉他。
“邀请印着美蒂奇的标志，以给朋友的名义投到了我家的邮箱。”艾吉奥耸了耸肩“但是署名是一个叫做马基雅维利的人，一个佛罗伦萨的‘朋友’，他说是莱昂介绍我给他认识的。”
但真是这样吗？他看向阿泰尔的眼神这样问道，平静而对答案实际不甚在意的提问。
阿泰尔平静地回视他“你想的话可以邀请他来疗养院会面，或者等你的所有测试达标后再另外约地方和他见面。”
老实说，他不太满意这个回答，但是——艾吉奥心想，循序渐进，他已经离开这个世界42年了，循序渐进。实际上他无意征得阿泰尔的同意什么的，艾吉奥从未丧失对世界的感知，他只是很长一段时间不曾暴露在真实的空气里了，仅仅如此。
“他会在这周六来植物园，谈论邀请我加入军队的事情，他提到了我们的一位老朋友使我对这次会面有了不小的兴趣。”艾吉奥说这话时起身把毛巾挂起来，晾到了浴室的气窗下方，背对阿泰尔的时候他能感觉到有另一双眼睛——阿泰尔的鹰眼跨越了网络和这具义体的桎梏正在注视着他——随便你怎么看吧，他想到，他的思维敞开门户，没有一点儿想要藏着掖着的意思。
他没有困在植物园里，他的思维没有，他知道世界上正在发生的事情：Abstergo在26年前开始成为世界级商业、工业、科技巨擘，垄断了世界上大部分民有和国有生产，在本部所在的国家享有来自军队和上层的坚定支持。“伊甸”计划的发掘是从34年前开始的，就在阿泰尔苏醒的那一年。
有人在阻止他们这么做，有一部分单纯是技术反对流派，另一部分——他转身，给他和阿泰尔都拿了一瓶啤酒，他说了他并没有困在这里，不是吗？而阿泰尔没有对这点儿疗养院理应的违禁品表示什么。
“你要来吗？周六。”他问道。
阿泰尔摇了摇头“周六有一项思考战车的演习观摩，我周五会让蕾拉开车把你的证件和其他一些必需品送过来，车会留下，如果你想用的话。”
艾吉奥喝了一口酒，觉得爱德华的品味可能有点儿问题，但是偷渡进来的货色，也别指望太多了，疗养院请的安保公司可不是玩虚的。他有点儿想露出个微笑，但总觉得那样还有点儿不够意思，因此他把易拉罐搁在茶几上，俯身去吻阿泰尔的嘴唇。
“预祝工作顺利。”他说道，得到了肯定的回应。
—Now-3—
如果按部门的体量来划分，这个戴斯蒙德在此之前闻所未闻的电子脑预防犯罪科可以说是占地面积相当宽广了，从CPD35层一直到62层全是他们的所有区域。身上的制服虽然很合身但似乎并不是崭新的，雅阁说其余全新的日用品会在他抵达自己的分配宿舍时一并配置，前提是他打算申请宿舍而不是自己住自己的房子的话。
自然，戴斯蒙德没有自己的房子，并且他开始盘算等自己的“新工作”日程结束后他是应该直接去社区的垃圾回收处理处找自己的行李，还是暂时对房东先生抱有最后一点儿人性的信心。
正如艾吉奥所说，目前他的新同事们基本都在CPD待机，或者按照雅阁的说法来说是“闲得发慌不过没办法短时间内用得上他们这种机动单位的事件并不多”。这位来自英格兰土地，出生乡野，在伦敦国王学院进修过经济学但是半路退学参军，最后莫名其妙在把自个儿退伍证明弄丢的情况下成了一名特工，并且被……戴斯蒙德没太搞懂这个流程究竟是怎么搞得，但是雅阁.弗莱先生最后千里迢迢来到了北美久负盛名的风城，并且做了一名光明的人民警察？
“狡猾的老头子，天知道我当初可没想到这儿快就要回到这该死的家族事业里。”路过rest room大厅的时候，他们停下来在开放厨房给自己弄点儿喝的，雅阁抱怨这种无所事事的上班时间喝酒根本无所谓，但艾吉奥就和一台人形酒精探测仪一样敏锐，隔着十几米都能闻出来他多吃了一颗荔枝。
“那明明是邵君带来的，这不公平！”他念念不舍地关上了冰箱，听见侧门上一排瓦伦丁的啤酒瓶子碰撞在一起的叮叮哐哐的声音愁眉苦脸。
戴斯蒙德扫了一眼虽说工作时间禁酒却该有的都一应俱全的吧台，低头把那个明显近期才用过的雪克壶放了回去，一边小声地说道“我猜你一定有非常瞩目的前科，才至于多吃一颗荔枝都能被怀疑酗酒。”
康纳深以为然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为了增加说服力而简略给戴斯蒙德讲述了一次雅阁喝醉后试图和思考战车维护的工程师AI调情导致对方陷入逻辑矛盾死机，以及另一次跑到市中心空中公园裸……
“天哪，康纳，你怎么能这么做。”雅阁伤心地看着自己高个儿的原住民同事，感觉自己比关上冰箱门的时候还要悲痛。
康纳似乎意识到了这么做的确不太好，他停下来带着歉意看向拿走了自己手里橘子汽水的同僚“我以为这是增进同事友情的好办法——和朋友分享你的糗事。”
“那句话的意思是分享你自己的，而不是你的朋友的。而且老实说这不是好主意，我们本应该给新人树立一个可靠严肃的形象。”他严厉地指出，单手用自个儿的合金拇指打开了瓶盖，满意地听到了甜丝丝的二氧化碳的声音。
“好吧，我记住了。”康纳友好的接受了他的意见“不过我想我师兄的建议总归还是有点儿道理的，戴斯蒙德现在也没那么紧张了不是吗？”
戴斯蒙德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摇头还是点头，他决定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实际上正如康纳所说，他以惊人的速度放松了下来。芝加哥的风和雨通常都来得很突然，正如当下，几个小时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如今已经随着黄昏临近笼罩上了一层阴云，高楼层全立式的玻璃窗使得他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几乎近在咫尺的天空，但这感觉并不陌生，毕竟人类终究也只能攀援上这么点儿高度，当厚重的阴云沉沉迫近，身处旷野还是城市似乎并无差别。
正如前所说，这个全新的，姑且说是工作环境好了，戴斯蒙德依旧觉得自己可能不太适应得来这个，想想看，他有一只世界上最先进之一的义体（是的，他一直都对这点心知肚明），而现在他被颁发了必要时刻可以杀人的许可——那并不是实际上警员证和这个新身份的用处，但对他来说就是这么一回事——那这具义体还能用来干什么？不言而喻。而他在过去的十年里，几乎除了补充纳米蛋白溶液和必要的维修外，只把它当做一个更加结实有力的手臂来使用罢了。
当他暗自扫视这个部门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时，却能见到几乎所有人，至少他的所有同事们，都几乎显而易见是强化义体使用的高手——邵君那双手套下能够放出高压电流的双手可还让他记忆犹新。
整个部门里他们能够遇到的人屈指可数，走廊和房间几乎千篇一律，而且整洁几净得过分，除却他们的脚步声和雅阁非常贴心的几乎不间断的俏皮话与玩笑之外，他只能听见空气过滤装置在通风管道里轻微的响动而他们路过参观的大部分房间——联络室，会议室，训练场，思考战车的维修实验室，写作医务室实际上还是个义体实验室的房间……这里的一切几乎都被全自动人形AI支配着，戴斯蒙德熟悉这种推开门时，所有AI都在整齐划一、雷打不动敲击着键盘，高速运转处理屏幕上所有快速闪过讯息的画面。所有实验室的地面都用绝缘防静电涂层覆盖着，那玩意儿如果不穿鞋套踩上去就会有惊人的噪音发出来，撕开的易拉罐刮拉在旧水管上的声音也不过如此了。那些蓝色的、浅绿色的斑块，惨白的灯光——
这一切使得戴斯蒙德有种预感，自己终究还是回到了和农场一墙之隔的地方，他们已经离得很近了，不如说他其实从未真正远离过，想想看，ctOS，那些到处都是的透镜玻璃眼睛。如果再自作多情一点儿，戴斯蒙德会用被单独留在育婴房的幼儿来形容自己，当他打开一早就被松解的婴儿床的护栏，快活而充满骄傲地落到地面，新奇地试探着琳琅满目的玩具，探索一个无穷无尽的广阔王国时，头顶的保姆监视器就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呢，睁着一双玩具熊又黑又亮、无辜的眼睛。
所以是的，窗玻璃上流淌的雨水和灰尘留下的地图似的污痕让戴斯蒙德感到非常放松，如果雅阁想——好吧，如果他们现在共同的上司允许的话，他非常乐意给自己的好同事调一杯雨果鸡尾酒，就像欧洲街头那些叽叽喳喳的小女孩儿喜欢的那样加满覆盆子和接骨木花蜜。
这个念头让他露出了一个微笑，被康纳认作是他赞同自己说法的意思。戴斯蒙德没做声，只是耸了耸肩。
当他们最后踩着饭点儿走进CPD的员工餐厅时，这里正如雅阁所说，应有尽有。但雅阁也言出必行——可能也有这样很有趣的原因——坚决阻止了一天没吃饭的戴斯蒙德饱餐一顿的打算。
“戴斯，别怪我没提醒你。”赞美完今天的牛排和炸鱼土豆泥之后，英国人无情地端走了新人先生面前的意面，奶油汤，鹅肝抹葱油法棍，芝士烤土豆角和烤乳鸽。
戴斯蒙德瞪着他那只没有包裹人造皮肤的义体手臂飞快地摞起了所有碗碟，飞快地抢下了一只乳鸽叼住，又伸手去够他的奶油汤。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雅阁哐当一声把东西都放在自己面前，熟练地拿起一片法棍往上面涂鹅肝酱。
“我才刚开始吃——而且现在不是还有一个小时才到18.00？”戴斯蒙德饥肠辘辘，而那只烤得油光四溢，翅尖微微焦黄，涂着蜂蜜的乳鸽只有他巴掌大，但现在看来他只够享用这点儿美味了。
雅阁拿着另一只乳鸽，把义体用的像把多功能餐具“一个小时而已，待会儿你还需要去登记配枪，激活所有必要的通行证，二次录入指纹、虹膜信息，18.00很快的。”
戴斯蒙德看着他熟练地撕下最鲜嫩的那口胸脯肉，沉默了一会儿“既然我已经要在这里领工资了，算我请你一顿你自己去再买别的，能把晚饭还给我吗？而且，我原本以为你们都是全身义体人，只能吃义体人专用食物来着。”
“不行，这是新人入队必要的仪式，饿一顿死不了。”雅阁说道，接着去拆鸽腿“电子脑blabla……这边的确都是军方或者特殊部队调来的义体化士兵，但是高度义体化到整幅内脏都被替换的其实没几个。全身义体人只有那两个……好吧，只有艾吉奥一个人。”
“另一个人是谁？”
康纳在一片沉默中咽下食物，老实开口给他解释“是阿泰尔前辈。”顺便再好心地补充了一句“雅阁上次弄坏了厨房的奶油机和制冰机，目前正在那边AI的黑名单上，而且他目前的公共设置损坏赔偿欠款基本下下个月也还不上欠你的饭钱。”
戴斯蒙德左右看了看，发现雅阁把手继续伸向了他的烤土豆角，因为康纳说出了真正的理由反而更理直气壮了“艾吉奥明明说了造成设施损坏都会记在公帐上的。”
“你造成CPD内部的设施损坏，而且还是任务时间外当然不算。”
戴斯蒙德从中捕捉到了点儿别的信息“呃……所以，那具义体。”他比划了一下，目前还对那具在他面前当场掉线的义体记忆犹新“阿泰尔是失踪了？还是Ghost丢失了？”
没人回答他，只有雅阁老神在在地享受完了戴斯蒙德的晚餐，非常绅士地用餐巾擦了擦嘴，正襟危坐地冲他摆出一副忧虑的前辈模样“你知道失踪满两年就可以被认定法律上已经死亡了吧？”
戴斯蒙德老实闭上了嘴。
“会开车吗？”艾吉奥把没吸几口的烟掷在地上踩灭，抬头看了他一眼。天底下所有的地下停车场都一个样子，昏暗清冷，闷着恼人的粘稠空气。他们头顶冷绿的灯管忽闪不明，当香烟那抹金红色的亮光也消失后，艾吉奥的面孔也随之沉入了同样晦暗的冷光中。
戴斯蒙德点了点头，他还没来及这件合身过了头的制服究竟是谁的，它不会像那件披萨派送员制服一样让他的肩膀绷得过紧，值得感谢“会……但我还没有驾照。”
艾吉奥应了一声，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丢给他。
戴斯蒙德接住一看——正是一本驾照，正正经经印着他的身份信息盖着公章。这流程很成问题，但坦白来说他还是有点儿开心的，毕竟曾经他倒也不止一次想过能够自己开车去波尼或者别的地方旅行是什么感觉，而不是，好吧，在ctOS还没有普及的那些日子，开走路边被农场主自己遗忘的破旧轿车，冲向泥泞颠簸的乡间公路。
“……谢谢。”他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但是艾吉奥已经走到副驾驶那边开门进去了。戴斯蒙德自己都觉得自个儿颇有些狗腿地跑到驾驶座，揣好那份驾照，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系好安全带“那个，少校，我们去哪？”
他磕磕绊绊地说道，闻到身边上司身上尚且带着热度的烟味。艾吉奥看起来很年轻，毕竟他是个容颜不老的义体人，因此按道理能够从表面上看到他的神态与脸色之类也统统做不得数才对。但要戴斯蒙德来说，艾吉奥看起来相当疲惫，而他之所以让一个认识才半天的新人来开车可能正是因为他希望能够在路途中小憩一会儿。
但实际上，艾吉奥开口时非常平静、沉稳，听不出丝毫力不从心“叫我艾吉奥就好，先去北区密歇根大街。”
戴斯蒙德点了点头，发动了车辆，在提示需要确认驾驶人身份时，车辆自动录入了他的信息。
芝加哥在近十年城市扩张的速度非常夸张，尤其是在五大湖城市联盟建立后，难以想象有一天整座城市像一支突然复苏的象龟一样整体向水中挪动是一种怎样的光景，但事实如此。如今密歇根大街长达一英里的繁华商业区已经成为了过去式，整座城市的红心转移到了密歇根湖畔原本是格兰特公园的芝加哥港，当然这也是由于它原本就是一个瞩目的城市热门，想想看曾经多少次反抗分子试图用鲜血开辟一条扎营在此的康庄大道，还有选举之夜簇拥沸腾的人群，这里本就是连接整座城市的心脏，如今它接任了金融区曾经的使命似乎也实在意料之中。
但是城市的扩张为那些延伸的前沿带去前所未有繁荣的同时，那些被远远拖曳在身后的边缘地带也随之因为巨大的发展落差而一蹶不振。尽管水塔纪念碑附近倒也没堕落到那种地步，大部分还是仰仗了附近西北大学校区的治安需求。
戴斯蒙德把车开进密歇根大道附近时遇到了些许阻碍，他试图找到一个可以停车的地方，但是所有路边公共停车场的状况看起来有那么点儿不敢恭维——连续三个停车场门口的路障控制接口都被凿开路面挖了出来，一群工人正在一个接一个地方的试图寻找出现问题的线路，解决它们控制失灵的问题。而路面上横七竖八的焦黑色的车轮印已经足够证明这些失控的路障已经造成多么惨烈的追尾和连环车祸了。
“直接往前开，到旧水塔的地方停在警戒线外。”艾吉奥在此时突然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他之前一直以一种几乎完全静止的姿态注视着前方的道路，戴斯蒙德猜测要么他是一个极端节能主义者要么就是——刚在网络里不知道干些什么去了，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好吧，只要他别开着车的时候一边泡着网络就行，戴斯蒙德暗自耸了耸肩，从已经废弃民用转货用的旧捷运轨道下驶过，平稳地滑入印入眼帘的一排警车和拉起的警戒线前狭窄的空间里。
“技术不错。”艾吉奥顺口夸赞了一句，打开置物箱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一把点40的S&W配枪别进腋下的枪袋里。
戴斯蒙德难免对此感到奇怪，疑心难道他平时就是这么把配枪到处乱扔的吗？但他没吭声，倒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腰上的枪套，真要说的话，他可一点儿都不对它们感到陌生，对于这一点，他想自己的昂贵义体一定非常赞同。
但是紧接着，在艾吉奥已经推门起身后，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等等，难道我突然转职成了一名警察后就要正式开始自己的，呃，刑侦生涯了吗？他有点儿拿不准要用什么词语去形容这个，只能先摸不着头脑地也跟着从车里钻出来，快步跟上了艾吉奥。
“那个，我能问一下……”他觉得艾吉奥总体来说还是挺友好的，而且知法犯法的时候似乎异常熟练“纪念碑这边是有什么，案件吗？”
戴斯蒙德说着这话的时候自己皱起了眉头，说真的，“电子脑预防犯罪”这回事听起来像是什么网络警察的工作，或者青少年网络诱拐之类的东西。但是环顾四周，戴斯蒙德看到了至少四辆CPD的警车，两辆军方的运输车还有一辆救护车，这还只是他们能从密集封锁的路口这头能窥见的一角而已。
艾吉奥目不斜视，曲起一根手指搁在唇边，似乎在想些什么，注视着头顶曾因为抗议活动而半途而废的捷运轨道“一个涉及了人员死亡的恶性事件，显然。”他说道，低头时戴斯蒙德也跟着一起疑惑地看向地面的痕迹——还是那些交错的焦黑的车辙印，但艾吉奥的表现让戴斯蒙德觉得他大概看出来了些别的。
“走吧，你的第一次上岗实践。”他耸了耸肩，揽住依旧摸不着头脑的新晋队员走向了封锁线，一边利索地掏出了自己的证件。
封锁线内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拥挤紧张，似乎所有的调查已经进到了最后阶段，只有寥寥数名鉴识人员和警员还在走动。芝加哥旧水塔从几年前开始逐渐失去了纪念碑的特殊待遇，颇具旧时代风格的塔顶和表面雕塑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缺口和涂鸦，而且鲜少再有专门、彻底的维护了。
但眼前它所遭到的破坏显然比那惊人得多。戴斯蒙德惊骇地看见了一辆已经是块废铁的思考战车几乎完全嵌在了它的基部，导致现在整个水塔周围不得不立起了脚手架和支撑物以防它就这样倒下了。而周围的地面上赫然留着好几个尸体的位置标记。
CPD的明星人物——戴斯蒙德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经常作为警方代言人出镜的罗杰.罗伊警长原本正在和一名侦探打扮的人说着话，这会儿见着迎面走来的艾吉奥立马皱起了眉头“你们特别行动科来干嘛？”
艾吉奥状似心不在焉地瞥了一眼那名侦探“嗨，罗伊，你弟弟最近还好吗？”他亲切地说道，目光却已经专心致志地放在那辆思考战车上。
而罗伊警长显然也半点儿不稀罕他的问好，反而因为被问候亲人而防卫性地抱住了自己的双臂“在旧港口仓库工作的退伍士兵，磕过头然后和帮派分子干了一架，没别的了。”他坚决地说道，扫了一眼不知所措只能跟着艾吉奥也使劲儿去瞧那辆破破烂烂思考战车的戴斯蒙德。
艾吉奥和他互相都不买对方的帐，上前敲了敲一个榴弹枪弹孔位置已经凹陷泛白的外壳。
“你还想怎样？”
“我知道你不是私法制裁者支持者那一派的，罗伊，何必如此呢？”艾吉奥说着扫了一眼那名一眼不发安静观察他们的侦探“你待会儿还要招待朋友，我就不耽搁你了，来让我们快点儿解决这个吧。”
“这位是五大湖城市联盟派来的警探，安德烈.波登先生。”罗伊简略地介绍了一嘴，并不想攀这个朋友关系“私法制裁者，哼，那只是个罪犯而已，帮派分子，我已经说过了。”
艾吉奥于是友好地朝那位警探伸出了手，事前还礼貌地把手套脱了下来“抱歉误会了，波登警探。幸会，我是CPD电子脑预防犯罪特别行动科的艾吉奥.奥迪托雷。”
“您好，奥迪托雷少校，久仰了。”
波登是个严肃的黑人警探，长得尤其高大结实，甚至有些夸张的强壮了，让戴斯蒙德不禁怀疑他是否也是名强化义体人，相较而言，艾吉奥这个身板反而有点儿白瞎了全身义体对身体机能最大化的原本意义。
他们短暂的寒暄显然只让罗伊警长更加不耐烦了“好吧，这附近没有完善的监控，但思考战车的视窗摄像头保存了一点儿影像资料。虽然依旧没有那条狐狸的影子，但……”
“这架势还能是谁？”艾吉奥不置可否，敲了敲那个弹孔“而且驾驶员的已经被烧脑了，这边的几名死者身份有头绪了吗？”
罗伊不爽地啧了一声“你怎么知道烧脑的？”
艾吉奥挪开手时，戴斯蒙德看到他刚才摩挲的正是检验更新钢印的位置，稍微变了型，但还能勉强看清上一次做升级检查的时间。
“舱门是被撬开的，这辆思考战车的系统基本八成新，应该也不是意外锁死，更何况还是Abstergo工业引以为豪的’海狸’型号，宣称和供应海军的重型外骨骼采用了同样的合金外壳和内部减震设计，就算私法制裁者真用榴弹把它炸成块废铁里面的驾驶员也基本能保证安全，而且看这个弹痕数量和一路过来留下的路面痕迹，交战时间也不是很长，所以——”
那名波登警探显然比罗伊更加专心致志地听着，甚至露出了饶有兴致的表情。
艾吉奥最后下了结论“剩下让你们不得不撬开因为驾驶员死亡而自动锁死的舱门把尸体拖出来的原因，只有他被黑客攻击了，不过。”他摊了摊手“实际上这只是我通过结论逆推的说法，但凡看到这架势周围还恰好没可用监控的情况——这可是芝加哥，除了私发制裁者还能是谁？”
“好吧，真精彩。”罗伊干巴巴地说道，依旧瞪着他“但这又有你们什么事了呢？”
这时候艾吉奥才想起来似的掏出一份批文递给他，这年头，纸质文件盖了红章的可件件都是大事儿“死者中有一名查明是Dedsec的秘密成员，他曾涉嫌入侵过……”他说着竖起食指向上指了指“我们有理由怀疑这次的事件和那次入侵有所关联，所以申请了介入，审核已经批下来了。”
罗伊捏着那份文件飞快地扫视了一遍，随即抬手捏了捏鼻梁，心不甘情不愿地叹了口气。
“来吧，罗伊，我们只是来帮个忙，很快就会结束的。早点儿了结这点儿破事哪里不好呢？”
“有你们掺和的事情哪次不是不了了之？要不就是莫名其妙地被叫停。”罗伊警长不乐意地说道，但也只能收下那份文件“但这次，要我说，真的只是几个小混混和一个暴脾气的退伍老兵起了冲突，然后酒精啊，电子脑致幻剂什么的一起搞出了点儿化学反应。私法制裁者从中横叉了一脚什么的……他就那德行，多管闲事的毛病，你懂吗？”
艾吉奥没什么反应，保持笑意注视着他“当然了，这样最好。那群宅宅要是不那么容易上头，也不会成天想着网络革命啦，和官方对着干之类的糟心事情了——有点夸张的街头斗殴听起来可比涉及国家安全的谋杀什么的好多了不是吗？”
罗伊没说话，波登警探听着这些话也令人有点儿疑惑地保持了沉默。
艾吉奥仿佛没发现那些异常似的继续说了下去“那么，得了您的首肯，我就去看看尸体和调点儿文件应付一下了，感谢您的理解和合作。”
他也没等罗伊点头什么的，一副就是只是来通知他一下摆出友好诚恳态度的模样，转身就走，临了两步回头指着戴斯蒙德添了两句“顺带一提，这是我这边新来的后辈戴斯，要是以后见到还请警长帮忙提携一下了。”
等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出封锁区的时候，戴斯蒙德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你事先就已经拿到了死者名单和情报了？”
“嗯哼。”艾吉奥点了点头，领着他没往停车的地方去，反而沿着半途而废的捷运轨道工程向港口的方向而去。
“那你不是……早就知道每个人的死因了？”戴斯蒙德无语地看着他，亏他自己有那么一瞬间还觉得艾吉奥的推理很有道理，逻辑缜密。
“从答案猜过程从来都很方便，所以先入为主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艾吉奥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权当作回答了。停住脚步看着眼前空荡荡的，阴暗破败的道路。
【那个驾驶员不是私法制裁者杀死的。】他突然接入了内线，吓了戴斯蒙德一跳。
“怎么……”
艾吉奥瞪了他一眼，年轻人这才意识到这点磕磕绊绊地也接入了内线，顺便被塞进了一串他的通讯密码。
【你怎么知道的？又是提前知道的？】
【不，是因为军用型的思考战车为了保护驾驶员的电子脑，在进入时就会主动切换为自闭模式，只和思考战车本身的系统相连，所以要骇入只能手动接入，但当时我看了一下战车的外接口的焊接门没有打开过的痕迹，私法制裁者总不会自带了专门规格的螺丝刀把接口板打开再安回去。】
【所以……但你又说现场这就是他的风格啊？而且那个榴弹枪，可能是我片面了，但至少新闻来看那就是他干的出来的事。】戴斯蒙德耸了耸肩，他没那么了解这些，但私法制裁者在芝加哥网民中可是个大红人。
艾吉奥掉头往回走去【Abstergo从三年前开始大部分的內载操作系统就是委托其旗下子公司Blume开发制造了。】
【呃，难道说这个Blume就是……？】
【ctOS之父，饱受其苦不是吗？前黑户先生。】艾吉奥眯起眼睛笑了笑，在车边停下示意戴斯蒙德上车。
然而等戴斯蒙德系好安全带，这才发现艾吉奥没跟着上车。
“你去一趟Blume，咨询一下这辆思考战车內载系统的事，我去一趟港口看看这位退伍老兵是怎么饱受生活的折磨的。”
“我一个人？我要怎么……”
艾吉奥拍了拍车顶，耐心地给他解释“你的警证，拿出来，光明正大地告诉前台要他们配合调查，过去的时候在CPD大楼停一下，邵君会下来把搜查令给你。理直气壮点儿，戴斯蒙德，当然也要记得检查好你的子弹和拳脚，可别被袭警了。”
“但是……”
“祝你好运，明天早上9.00我期待在办公室听到你的汇报。”
艾吉奥不容置喙地挥了挥手，车辆自己开了出去，带着戴斯蒙德哀嚎，他还有不到14个小时解决这个“新手任务”。
—TBC—
-合计了一下决定每章分过去和现在双线走剧情，第一次尝试这么搞我为难我自己，如果各位感觉有哪里没说清楚请千万告诉我，我会及时想办法更改或者试着改变叙述方式之类（。）
-本章开始带上看门狗tag，后续还有其他AD钙奶F4出场（其实本章已经开始了，诶嘿~
-袭警是肯定要袭警的，Des怎么可能一帆风顺地上岗愉快呢（x
总之，敬请期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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